西离西分了整整200年,在这200年内大大小小的战争不可数计,但始终没有统一过。
当初离国建立的时候,传说有两处帝脉,因此有人猜测当初西离从离国分裂出来的时候一定是找到了其中的一处,不然怎么一直处于弱势的西离会抵抗了200年之久?
不过也有另外一种猜测比较玄妙。
传言离王邧曾经得到一块美玉,传说那是千年前陨落的‘帝佑’的遗饰。离王邧十分喜欢这一件宝贝,并随身佩戴。当时深受离王邧宠信的臣子是外戚祁语。为了奖励祁语在对抗北越时谋划的重要战略,便将西面并夺来的土地给了他,并将他封为西境王。
随之封赏的还有离王邧最心爱的那块玉佩。因此有人猜测是帝佑的福泽庇佑西境王,不然祁语怎么会在短短的半年之内统一西境个个边族,势力扩张的令所有的人瞠目结舌封?也或许正是帝佑的福泽,整整持续了200年不灭。
然而传闻只是传闻,在代代的变更与流传之中,那些往事已经不再引人思考,所谓的猜测只会离真相越来越远,而仅仅只是成为饭后的讨论的玩笑而已。
百姓不会再关注曾经发生了什么,因为那一段时间真的是太过遥远,与此同时,如今才是一个时代的开启。
当西山的号角吹奏起来,东离的大军已兵临城下。
皇城,这座由西离王亲手设计的古老皇城,注定要在200年后的今天喧嚣起来。
兵临池下,城上的士兵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军团,蔓延到视野触及不到的范围,心里的恐慌一瞬间化为不可抑制的悲凉。
国破,家亡,只在今日。
然而,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200岁的老人,再多喘息一会儿。
不同于往日的炎炎烈日,今日的天显得格外萧条。这似乎是一种命运的轮回,在一个朝代的衰亡之中,总免不掉日落的悲哀。
所有的人都在望着远方,那边有夕阳。
西离人喜欢眺望夕阳,那是一种先代给予的浪漫情怀,曾经有动人的故事在这里开始,那延续了9代的王朝,在这个充满夕阳的日子里,落下了余晖。
城里响起了一首古调,所有的西离士兵都在倾听,那是西离先王亲自谱写的曲子。
“西离是风,我是沙,我随着风儿走天涯。”
“西离是树,我是叶,死后我愿化成血肉,为了最美的繁华,我的家。”
是谁,在唱起了这首曲子。
有人在跟着哼。
似乎是从城里传出的,有人在唱,有人在和。
终于,那声音传了出来,婉转,悲怆。
有人哭了。
曾经最美好的曲子,此时此刻竟令人难以歌唱,每哼一句,眼泪就忍不住决堤。
他们的身体在颤抖,轻轻的开口,温热的泪水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西离是风,我是沙,我随着风儿走天涯。”
“西离是树,我是叶,死后我愿化成血肉,为了最美的繁华,我的家。”
夕阳,晚霞,几只孤鸿,城下。
一曲终了,有一种落寞叫作难言。
似乎有人说:城门开了……
没有人再说话。
的确,城门开了,从里面,被打开了。
文武两列,缟素白身。
吾王,一袭白衫,自缚于城前。
面对着三万大军,扬着头,眼角触及之处,一抹苦笑。
远处连山,依旧延绵,身后事已是沧海桑田。
200年的西离,顷刻间塌陷。
是夜,东离的大军入驻西离的皇城,驻军塞满了整个皇城,将所有的道路封锁,城外也有驻扎的兵营。
皇宫大殿,再也没了曾经的富贵堂皇,只点了几盏明灯,在这个夜里显得格外的寂寥。
自古成王败寇,也是一种轮回。在胜利与失败面前,没有曾经,只有未来。
武玄天坐在这大殿之上,闭上眼,此时此刻的面容才显得不是那么阴郁。
“恭喜啊。这不世之功,纵观这大陆也没有谁能做到你这种程度了。一统离国,只差最后一步了!”
出声说话的是大殿之上两个人之一的书生,此时一副淡然的样子,顿开了眉角,一抹笑意怎么也无法逸去。
“你太聒噪了,颜新。”武玄天依旧是方才的模样,看不出开心,看不出所有的一切。
颜新仔细看了他一眼,他离得远,那张自小到大不曾改变的模样,如今看来,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诺大的皇殿沉寂了许久。
“那么就说一些不聒噪的。”颜新走了上去,找了个台阶坐下,背对着武玄天,将得到的情报说出了出来。
“辽城又增加了不少兵力入驻,将回去的路封死了。”
辽城,由东离过西离必经。东离驻兵在此,无非是怕武玄天行西境王之事,防着武玄天突然地反叛。
其实屯兵辽城已经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了,自从武玄天击溃了西离的主力军团那一天,辽城对岸就不断地屯兵来防着他直到前几天,连粮草都断了。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者,兔死狗烹,鸟尽弓藏。阿天你——要好好想想……”
颜新此时看着前方的灯火,不急不缓,“十六军的命运只在你考虑的这个夜里面。明天,从辽城那边就会来人。
意料之中的沉默,颜新眯起眼睛,他知道发小已经听进去了,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今天的事,做的很完美。“将近走出大殿,从身后传来武玄天的声音。那睁开的双眼,隐匿于杂乱的碎发之间,那其中没有光亮,只剩下死一般的沉寂。
颜新轻轻哼笑了一声,下一刻,走了出去。
上兵伐谋,攻心为上。没想到会这么有效,他当初也只是想瓦解他们的斗志。西离,真的是一个浪漫的国度。
都说西离人浪漫,感性,今日之事,的确让颜新感触良多,回头看了一眼这乾坤殿,在夜色的笼罩下更显得美丽。
然而西离的灵魂,已经逝去了。
现在只剩下西南和西北的顽固抵抗势力,然而,西离的舞台,已经落幕了。
他轻摇了下头,一步一步走下了石阶。
武玄天一个人坐在这大殿之上,周围静悄悄的,听不到一丝一毫的声音,他看着自己的手掌,因为长年握剑,手掌上的茧子厚厚的一层。曾经有人给他看过骨相,算过命。说他生死不过而立,成败本是消亡。眉无根,鼻无骨,真是无才无德,难成大事。
“哼~哼~~”
他的脸上似乎永远都是一个样子,阴郁,难言,噙着一抹讽刺的笑意。
他本是立下不世之功的将军,应该尽享荣誉与欢呼,但此时此刻,一边是朝廷的忌惮的凶器,另一边又是西离人愤恨的存在。
似乎是过了很漫长的时间,皇宫内外再无任何声息。
他的双眼慢慢的向桌子上面看去,那中央,躺着一块玉佩。
凤凰模样的玉佩,做得精致,即使在漆黑的夜晚,它仍然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就是,流传已久的美玉,帝佑的遗饰。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他的手不停地把玩这块玉佩,放到了眼前,映在他那双不曾有过波动的眼眸之中。
他的双眸散漫开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在下一刻,身边造型古怪的剑发出了灵鸣,剑随意动,再看时,大殿之上早已没了人影。
寂静的夜里,皇城之上,两个交错之间的人影,传来刀剑相碰清脆的声音,伴随着迸溅的火星,给这个平静的夜晚平添几分艳色。
夜空之中交缠打斗的两个人,来来往往不曾间断。在来去如风的速度之上,刀剑的激烈碰撞让百米之内都受到余波的摧毁。
武玄天就像是一只凶兽,手上的古剑发出不停歇灵鸣,他在渴求着鲜血,刀剑相向,月下映着两个人同样冷漠的脸。
两个人的眸中蕴藏着风暴,那是一种杀伐的血腥。
两个人在拼了几近一柱香的时间后,终究是在武玄天如洪水般的进攻中稍逊一筹,刀剑相击之后引的双方退至半空。
突然,武玄天收剑入鞘,转过身子,“滚吧……”
竟是下了逐客令。
那人愣了一愣,这才知晓话中的意思,竟是要放过他,“杜云飞谢将军之恩。”
“哼~~哼~~”武玄天讥讽的笑了一声,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中,空留下杜云飞一个人。
“看来这离国一统,不像是外界所言的偶然。这武玄天,真是传言中那般的厉害。”杜云飞收起自己的长刀,手上一阵发麻,嘴角溢出了鲜血。
看来这大陆之间,又要多了一个搅弄风云的人物了。
夜色正浓,一捧月,一飞沙,自是这逍遥天下,倾世的繁华。
这个夜对于某一些人来说格外的漫长,却又格外的短暂。
旭日东升,天边一抹白光。从天际直至头上的天空,云气缭绕,光线照了过来,晦暝变化,真的是美的惊人。
皇宫清冷的像是许久不曾打扫过的大院,只剩下少许的寂寥。即使阳光撒在庭院里,依旧感受得到这其中的冰冷。
身处在这无尽的冰冷之中,武玄天结束了一个晚上的冥想,大殿之上已经来了人。
颜新带着他的一班部下,站在了殿下。
“将军,皇都来人了,在城外。”孙康是武玄天手下最得力的干将,东离十六军团的先锋官。
“哦。”武玄天轻轻应了一声,阴郁的脸上总是一成不变。
讥讽,嗤笑,这是经常出现在武玄天脸上的表情。他似乎永远都不会露出暖色的情绪。他的眸子一片混沌,找不到分明的感**彩。
武玄天穿过手下的人,走了出去。
“军师——”所有的人都看向颜新,颜新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看不出在想什么,“跟上去。”
此时此刻,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小的波动。
明明是做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却被皇城的人猜忌,不声不响的调兵来防止十六军团叛变!辽城不放任何一个十六军的人进去,切断了十六军与东离的联系。
更寒心的是,自从十六军团歼灭了西离主力军团之后,辽城那边开始减少粮草的补给,不让任何十六军团的人回去。将十六军团彻底的隔绝在西离这一边。虽然并未在军团中挑明,但在私下里传来传去,又有谁不知道此时的情况呢。特别是在围困西离皇城这几天,辽城那边竟然停止了对十六军团粮草的运送。
军团中哪个人不是心知肚明,在愤怒的同时产生了一个很微妙的想法,然而那只是一个想法,至于能否成为现实——
武玄天一行人终于是来到了城门外,远远的就看见一只巨鸟,那是【风行驿站】训练出来的载客飞鸟。
巨鸟下站有两个中年男人,武玄天走了上去,身后的一行人也跟了上去。
“武将军,别来无恙?”拿着圣旨的男人看着离着不远的武玄天,笑道,“武将军的丰功可是远远地传到了皇都,整个皇都都为之一振。听到武将军您攻下西离,皇上他高兴地要在皇都大摆三天筵席,更是让叶子萧叶大人亲自请大人回去。”
“皇上高兴,是臣下应该做的。”武玄天脸上没有波动,眼神撇向了另外一个人。
叶子萧,东离三品荡寇将军。
身后的部下脸色变得十分的微妙。此人溜须拍马,傍上了当朝国师,为人器量狭隘,有仇必报,孙王侯因为在街上羞辱了他,他怀恨在心,就在皇帝面前进谗言,可怜那四世王侯,落得个满门抄斩。连那唯一的女娃娃都被他折磨致死。此人之残忍,众所皆知。
“武将军,听旨吧。”
武玄天一行人半跪在地下,男人展开圣旨,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思武玄天之不世之功,其人品,功绩,具为上品。特诏封为西境王,行王事。
跪听圣旨的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自从西境王起,历代帝王都不在诏封异姓王,就算武玄天有不世之功,那么也不该这样做。
那么既然要封,那么也没有不受之理。
将军他,会怎么做?
所有人都看着前面武玄天的背影,他的背影挺拔,记忆中似乎没有什么人能撼动他,他带领这十六军团一路过关斩将,完成惊天的大逆转,才有了今日的荣耀,封王,似乎是实至名归。
风起,吹动一片云,云外,一只飞鸟。
“臣,做了分内的事,理所应当。封王之事恕臣下抗旨。”
叶子萧看着武玄天低下的头,一抹笑,暗中松下手中的力道。
“武将军的推辞,叶丞相早已明了,知道武将军不会违背祖训,于是劝皇上另行赏赐。只是皇上一意孤行,非要封武将军西境王。
如今将军自行推脱,那么也只好另行封赏。武玄天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念武玄天不世之功,封一品大司马骠骑将军,赐爵平西侯。念颜新之谋略,助离国一统,特封国子监祭酒。部下将领各升一品,钦此。武将军,领旨吧。”
“吾皇千秋。”武玄天将圣旨接过。
叶子萧看到武玄天一行人站起身子,接着说,“大司马,皇上遣我前来,一是让我来接任大司马在西离的职务,将最后的清理工作完成。二是让大司马回皇都,指挥对北月的作战。”
武玄天点点头,表示明了。
“带叶将军去休息休息,我将一切交代好之后,便会启程回去。”
叶子萧笑了一声,跟着一名小兵走进城里。
武玄天冷眼看着叶子萧的背影,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蝼蚁罢了。”
颜新笑吟吟的样子,武玄天坐在中帐,手下的人一脸的不满。
“这分明是夺了将军的军权,将军若是回去肯定是被叶丞相一派打压,到时再无翻身的可能。将军!三思啊!”
“国师老贼此行的目的昭然若示,一是夺权,二是将十六军团跟将军划分开来,将军此次回去,必定是凶险重重。”
“——”
帐中吵闹不休,一致认为此行不可去,但是不去又是抗旨不尊。
武玄天冷哼了一声,他如何不知晓。
第一份圣旨读的时候,叶子萧就有所图谋,如果当时自己接了圣旨,受封为王,想必那一掌就会打下来。
真是极好的算计。
“无论如何,皇城必去。一切军中事交由颜新。西离三分之一仍有抵抗,清缴交由你们。”
颜新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我自然是知晓,这有书信三封,切莫先拆,等回到皇城先拆第一封。”
武玄天看向东离那边,眼神愈冷。
“大司马,一路好走。”叶子萧站在一旁,看着武玄天登上了鸟背。
站在鸟背上,低头看向送行的人,哼笑了一声。
鸟儿张开了双翼,仰天长鸣一声,冲天而去。
叶子萧本是微笑着,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蔓延开来,接着整个人面色惨白,两眼一翻朝身后倒去。
意识模糊前,他似乎看到了武玄天阴郁的脸上那极具嘲讽的笑容。
那个家伙,竟然,怎么可能!
人黄历15年,经武玄天之手几乎结束了离国200多年离合的局面。但就在最后的阶段临近结束,一纸诏书将武玄天召回了皇都。
之后的事情我们不得而知,因为故事,开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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